您当前的位置 :路桥新闻网 > 新闻中心 > 路桥新闻周刊 正文

有人说“岁月是一把刀”,刻画出眼角皱纹的同时,也雕刻出精致而有趣的人生。 90、87、82,既是三个普通的数字,也是文中三位老人的年龄。这一把岁月的背后,有着别样的故事。

横竖撇捺勾 挥毫写人生

2014年04月04日 15:13:32 本报记者:

 

 

  □本报记者  於徐阳  实习生  叶佩佩  文/摄

  这是一间透亮的房间,20平方米大小,位于横街镇洋屿村农村文化礼堂三楼,它有着专属名字——文化礼堂书画室。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书画作品,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桌边堆放着宣纸,笔架上悬挂着一支支型号各异的毛笔。

  一连串略微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今天要采访的三位主角出现在楼道口,虽已是耄耋之年,个个精神矍铄,与记者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这三个老人,可是我们村的宝。”洋屿村农村文化礼堂管理员罗天亮笑道,“他们可是在建文化礼堂之初,大家一起出谋划策‘集’来的,也正因为有他们,才专门设了这房间给他们写写字,练练笔。”

  罗邦辉偶然中的必然

  搜索关键词:学历二年级  65岁

  梅兰竹菊的四首小诗,敬老爱幼的“三经字”……这些颇具风格的书法作品皆出自眼前这位82岁的罗邦辉笔下。

  “说来你也不信,我只有读到小学二年级,严格上来说,两年还差两个月。”罗邦辉的一句“自我爆料”让记者大跌眼镜。

  “那这些字怎么写的?又是怎么练的?有谁教你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写的?”有太多的疑问急待罗邦辉解答,他倒不急,娓娓道出了自己与书法的“邂逅”。

  在罗邦辉6岁那年,母亲去世,10多岁,父亲也去世,相继的家庭变故,让他不得不住到了已嫁人了的姐姐家中。

  贫困是那个年代统一的“标志”,早早懂事的罗邦辉在9岁那年开始学习织帽,赚些钱贴补家用。直到有一天,邻居提醒姐姐应该让罗邦辉念点书,11岁的他作为超龄学生被安排在一年级,但书读不到两年,生活的艰辛再一次“派”他去糕饼店当学徒。“当学徒也是排队靠人情抢来的,因为店家会管三餐饭。”此后,罗邦辉算是“自立门户”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罗邦辉才有机会到夜校读过一段时间的“速成班”,聪明的他在300多人的考试中脱颖而出,以第三名的成绩获得夜校老师的资格,工作了一段时间。

  “虽是老师,但有些字自己也不认识,为了补充知识,就常借书来看,遇到不懂的,就摘抄出来请教别人。”罗邦辉就这样在日积月累中丰富着自己,但养活全家9口人的压力让他辞去了教师一职,另谋他职,这期间,他还做过豆腐到集市里卖。

  从罗邦辉前半生的经历来看,似乎过着只顾柴米油盐的生活,与书法这门高雅的艺术完全不沾边。而从未拿过毛笔的罗邦辉,更是以不曾预料的巧合,在1997年65岁时,拐了个弯,让筛豆子做豆腐的手拿起了毛笔。

  当时,村里一间庙里写“牒”的师傅因事要休息一段时间,便让曾经做过老师、识得几个字的罗邦辉代笔一段时间。代写的工作并不难,只要在“牒”上写对方的名字及日期便可。就是这一次代写,让年近古稀的罗邦辉从此爱上了书法。

  宣纸、毛笔、墨汁等家伙事儿买齐后,罗邦辉开始随心所欲地在纸上“涂鸦”自己的心情。见自家老头写得高兴,儿子建议老爸得先买本字帖来临摹,毕竟得有模有样才行。可罗邦辉倒“倔强”了:“干吗要模仿别人,自己有自己的风格,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什么时候等我写出名了,叫别人模仿去。”

  罗邦辉就这么随性地写,如今,倒写出了自己的调调。现在但凡有空,他总会到这书法室里来练练笔,舒缓舒缓心情。有时见报刊杂志上有书法比赛的消息,他更是大胆地寄去作品,还荣获了不少奖项。2008年11月,他的书法作品《抗震救灾众志成城》、《梅兰竹菊》在“中国龙·国际华人书画文学艺术大赛”中分别荣获老年组一等奖和三等奖。

  潘学富必然中的必须

  搜索关键词:一辈子

  今年春节期间,去洋屿村逛逛,眼尖的人或许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不少户人家大门口张贴的春联,均出自潘学富之手。

  “去年年末镇宣传办组织了一次送春联活动,邀请了我们这些会写的,还有横街镇中小学的学生和退休干部,共二三十个人去现场,场面很热闹。结果,要春联的人太多,整整站着写了一上午,累得我腰直了。”潘学富呵呵地笑了笑,不过这样的累,他还是相当“熟悉”的,因为早在许多年前,他就靠这门手艺卖过春联。“只要我卖春联,生意自然要比别家好许多,可这也麻烦,直到年三十晚饭时间都还有人等着要,总不能让他们等着。”潘学富只好一一满足每个人的要求,而等到最后一个顾客走时,往往已是春晚开始时分。因为吃不了一顿热乎的团圆饭,他狠了狠心,放弃了能赚些零花钱的机会。

  如果说罗邦辉是“半路出家”的,那潘学富这位与书法有着一辈子情缘的人,可谓是“科班出身”了,这还得从他之前的本行说起了。

  87岁的潘学富,耳聪目明,气质儒雅,与记者的猜想一致,他曾经是横街镇小学的一名教师。

  “那个年代,没有钢笔、圆珠笔,更别说水笔,当时只有毛笔。”学习用具的“局限”导致只能用毛笔来书写,写作业要用毛笔,写标语要用毛笔,什么都得用毛笔。潘学富说:“当年老师对大家的字要求极为严格,他老人家常说,‘字写得不好,不得了的’。”即使是数九寒天,墨汁结成冰块,双手冻得通红,还得在砚台里哈口热气,双手搓搓热,继续练字。

  严师出高徒。工作后,潘学富的字还是很受认可的,凡是需要写写字的,学校领导第一个就会想到他。据说现在那所学校里,仍挂着一些潘学富留下的墨宝。

  “好字得靠练,但也要学,与别人沟通交流,学别人的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如果这样算算,六七十年的书法功龄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

  不过,潘学富说自己的蝇头小楷也相当漂亮,但现在写不了了。不是因为功力减退,而是受视力的影响,“看不到太小的字。退休前,我还在家里画过一段时间的图纸,后来眼睛不如从前,图纸也就不画了。”

  虽有些遗憾,但说话间,他拿起一支笔,蘸了蘸墨汁,提笔一气呵成“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潘普忠老来乐  乐淘淘

  搜索关键词:3个月  上百幅

  从时间跨度上来说,3个月与90年相比,那只是弹指一瞬。从年龄长度上来说,3个月和90岁,更是天壤之别,但短短3个月,却成就了90岁老人潘普忠与众不同的生活。

  潘普忠的一位好友是某大学教授,擅长作画。去年年初,教授回乡会友,与潘普忠聊了一些自己作画的心得,没想这一聊却撩动了他的“蠢蠢欲动”。

  2013年4月,潘普忠正式学画。

  毫无头绪、毫无基础的潘普忠要开始学画,首先得有找个启蒙老师,正愁无处拜师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书画类栏目,倒合了他的心,他还特地花了120元购回一套教学光盘,可后来觉得教的速度太快,没能掌握多少,便果断放弃此法。

  还不如书来得实在,可以反复研读。什么样的线条要用什么型号的笔,要怎么上色,怎么起笔,怎么落笔,力道要用几分,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不同状态时的神情又有何细微差别,或许有些问题能在书中找到答案,有些则要靠自己琢磨。

  说来也神奇,潘普忠就在3个月的琢磨中,竟然琢磨出了自己的第一幅画。有了第一幅画的信心,他就开始了第二幅、第三幅,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就创作了上百幅作品。“有些颜色丰富的画,上色要等到原色干透,这一等就要等一下午。”虽说时间长,但他倒愿意等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细心的潘普忠,还将画作装订成册,而一些已经送人的画作,则拍照“留念”,以便以后别人看到喜欢,他还可以按原图再画一次。“能看得上我的画的,我都免费赠送。”

  细细欣赏这些画作,可以明显地看出,潘普忠的画功在一点点进步,水墨画简单而有味道,彩色画生动而且形象,动物的神态,更是抓到了精髓。对于潘普忠来说,作山水画还欠“火候”,但花鸟虫鱼类的,以他目前的进展来看,还是相当上手的。孙子见爷爷画得起劲,便要了画作,装裱起来挂在公司里,每逢有客商到公司,总会在惊讶之余赞赏一番。

  记者提议让潘普忠现场即兴作一幅画,没料他竟爽快地答应了,铺开画纸,看似随意地勾画、落墨,再细细地点蕊,短短6分钟,在老人的“挥洒”下,一幅栩栩如生的梅花图跃然纸上。落款处,“老来乐”三个字耐人寻味,“老年人不图别的,就图老有所乐。”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