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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老话(十八)
2010年11月26日 09:55:46     中国路桥新闻网

待人如待狗,扭转咬一口----这句老话是指责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相传《水浒传》中卢俊义他是救困扶厄之人,他曾在雪地里救下快冻死的李固,并把他带回家中委他作总管,把家里的实权都交给他,但李固不思报答,反而勾搭了卢俊义的老婆,要谋夺他的家产。恰好此时梁山泊好汉们要相请卢俊义上梁山,军师智多星吴用以算命为名给卢俊义算命并在他家中写下卦歌:“芦花滩头一扁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方是命,反躬逃难才无忧”。叫卢俊义出外经商避祸。李固看他壁上题的卦歌,和卢俊义老婆一起去官府举报,讲卦歌的头一字连起来是“卢俊义反”,官府捉下卢俊义下狱。李固谋去了卢的家产和老婆。最后是梁山好汉攻打大名府救去卢俊义杀掉李固和卢的老婆。这故事我们的先人讲卢俊义待李固如同待狗,这狗不认主人扭转头来反咬一口主人,这比喻蛮恰当因而形成了老话。

度人度量,手抬抬高点----这句老话就是讲请高抬贵手。相传过去乡下演戏,往往先由乡绅们出些钱,包下戏班子在祠堂庙宇中演出。一批围头的人再向群众卖票赚钱,群众凭票进场看戏。戏场只开一扇边门,由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把门收票。在人闲时,壮汉坐在门口,双脚跨在门槛上,双手挂在门框上,以防无票者溜进戏场。这时农村的孩子很想看戏,但又无钱买戏票,有的孩子察言观色掌握火候轻轻托起壮汉胳膊讲:阿叔,你度人度量,手抬抬高点,勿要同我们小人计较,壮汉一高兴,手略抬高点,小孩趁势就钻进去了。以后人们把这种事雅化成“高抬贵手”。意思是开恩,这句话蛮好,你度人度量,手抬抬高点,勿要同我们小人计较使人听了高兴,推而广之变成老话应用于各种场合的求情。

小叔赖镬焦,切牢三饭锹----这句老话是指过去叔嫂间长幼悬殊,平时开玩笑的话语。过去叔嫂间年龄差十几岁,二十几岁的都有。小叔还是姪儿年大的也有,农村中家娘媳妇争脚桶生小孩的事也有。所以有“长兄为父,长嫂为娘”的讲法。有的人家公婆亡故后,长兄长嫂当家,小叔年小要赖镬焦吃,其嫂没有给他,小叔倒地上哭赖,他嫂嫂讲:你快爬起来,不爬起来我给你三饭锹,意思要打他。其实这也是哄他,吓他。他们毕竟是平辈人。叔嫂间开玩笑的事很多,有一户人家过端阳节,他家是三嫂当家,五叔见日昼了还不吃饭,就进厨房偷棕子吃,三嫂同他差十几岁,就同五叔开玩笑,我出对给你对,对不出不能吃棕。小叔十几岁刚读私塾就讲你出上联吧。他嫂讲:五月五日午时,五叔入厨偷米棕。五叔一思考马上对上来:三月三日三更三哥回家捣麻糍。三嫂一听脸一红讲:不学正经,看我打你,五叔逃走了。“小叔赖镬焦,切牢三饭锹”的事过去有,现在没有了。

脚踏尾巴动----这句老话是指人反映敏捷,察言观色如狗一样灵动。狗伏在那里,只要人稍一动,它尾巴一摇马上警觉。相传楚汉时,韩信平定了齐国,他觉得齐国富裕,自己功大,现又拥兵在身。他想做“齐王”,但又恐刘邦不肯给他做,他为了试刘邦,写了奏章派使者去见刘邦。奏章里讲:“齐地初平,盗贼蜂涌齐之贵族时时都想复国,乞望大王暂封臣作‘假齐王’之职,待齐无反复后纳还金印。”汉王一看奏章心里就冒火,他想这是韩信恃功要职,这分明是“要挟”,他火起骂道:好个韩信。这时站在刘邦身边的谋士张良用脚给汉王的脚轻轻一踏,刘邦立时会意,接下讲:做什么的假齐王,大丈夫要做就做真王,我封他作齐王。不日王印玺书马上送到,你回去上复元帅叫他先安定齐之百姓。使者回去见韩信如实讲了汉王的话语,韩信深信不疑,认为汉王是相信他的。这事苏东坡以后在“留侯论”里写道:“当淮阴破齐,自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此非子房及谁全之。”意思讲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不是张良,还有谁能做得周全。刘邦灵机,张良一踏,他就懂意了,不然要激反韩信,我们的先民们从这故事中编出了上述的老话。

真勿知,假勿知,和尚吃海狮----这是指装着糊涂,明知故犯。和尚过去是吃素的,一切荤的东西都是不准吃的。古板的和尚堂和尼姑庵里连韭菜都不能种和吃。讲是壮阳的,吃茄子最好,讲是能清心寡欲。过去许多人在辨什么属素什么属荤。有人讲能动的都属荤,如鸡、鸭、鹅、猪、牛、羊,有生命的都属荤,蔬菜、豆腐、植物类的都属素。但有人讲鸡蛋,鸭蛋是不会动的,难道它是素的?不,它孵起来就是小鸡、小鸭,是荤的。还有人讲:紫菜也是荤的,它不是上面经常能看到小鱼腥等沾上头。紫菜是人工养的,是属素。小鱼腥沾其上不算的。过去的和尚实在苦,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有些和尚就装着,真勿知和假勿知,大凡有人叫他吃时,他荤的有时也吃下一点。海狮是很鲜甜的,有人叫和尚吃,讲是海里的是素,河里的是荤,和尚也装着不知跟着吃。事后人们编出老话讲是“真勿知,假勿知,和尚吃海狮”。

官度一级,缚手缚脚----相传清朝康熙时,年羹尧官封一等公川陕大总督。皇帝赐他黄袍马褂命他带兵征西藏。他手下有个军门提督富玉山和年羹尧有点不和,年大将军命富玉山夜里敲梆打更,富玉山心中虽不服,但年羹尧比他官度一级。他没有办法只好去敲梆。是夜年大将军,在军营里抱着随军的侍女睡觉,外面传来笃、笃、笃敲梆之声,他很得意对侍女讲:“而今方知读书贵,耳听元戎击柝声”。富玉山受了年羹尧的羞辱,以后年羹尧得罪了康熙帝,一夜之间官降十八级,降作杭州武林门城门官。这时富玉山正好调到浙江作提督,他发现年羹尧已罚作城门官就前去想出回过去的冤气。二人一见面,富玉山讲:年羹尧,你过去比我官大一级,我感到缚手缚脚,现在我比你大得多,你见本督,还不下跪。年羹尧讲:看看到底谁跪谁,他坐在那里将外面穿的城门官衣一脱,里面露出钦赐的黄袍马褂,富玉山一见急忙跪下,如果不跪下要杀头的。年羹尧讲哈哈,还是官大一级,你还要缚手缚脚。这二句老话就这样流传下来。

六名长做,皮袍皮裤----这句老话是指过去有一种赌博叫“押六名”。如果押准了,一元可赔五元,连本六元。只有其中一名“吉品”,是赔四元连本五无。就只一点长门,做六名的人长做下去是坐赢的。押的人是坐输的,因为它里面有“骑宝”、“甩筒”等许多奥妙。相传有一个做六名的,他特地把签交给他十岁左右的儿子做,他儿子所出的签都是“吉品”,他先赢了点,以后押户都押“吉品”,小孩的父亲上去给儿子一巴掌讲:婊子儿,六根签都给你,你做来做去做吉品,你其它的签哪里去了?他儿子打哭了又做出一根签。押户想这次不会是吉品了,都押别处去。哪晓得开出来又是吉品,原来他父亲就只交给儿子一根签,所以百姓根据这种情况造下老话讲“六名长做,皮袍皮裤,六名长押,剩双破袜”。现在有很多人喜欢押“六合彩”,它是4839单长门就不得了,现在也有可下的结论:“六合彩”长做,金库银库,六合彩长押,无法生活。希望彩民们好自为之。

方卿勿做官,仍旧讨饭坯----这是一句奚落、嘲笑、挖苦人的话语。相传过去有河南书生方子文,又叫小方卿。家里穷到姑娘家里借纹银准备上京官考。他姑娘是极势利之人,不但勿借银两,反而奚落姪儿。方卿讲:你借我银两,待我得中功名后奉还你。他姑娘讲:你这个穷鬼,也想做官啊,你是“天下文人都死完,方卿才能做度官”,你想做官是黄狗出角变麒麟,冷饭抽芽二三寸……。方卿受尽了挖苦。以后方卿果然得中功名,官放七省御史,他乔装改扮,装作唱道情人模样再来看姑娘,他姑娘一看他这副打扮就讲:“方卿勿做官,仍旧讨饭坯”。直到方卿拿出做官的金印,他姑娘方知自己看错眼了。我们台州的前辈根据这故事中的老话用作评价他人或比喻自己心高命不高,仍旧富不起,勿出头等等。

人落人场,马落校场——这句老话是指人和牲畜都要集合起来比较一下,才能分出优劣。但也不是绝对标准,因为人们主要是看外表。过去帮割稻的“割稻客”经常百把个人聚在一起等候主人家来雇他们,这也是“人落人场”,来雇工的人看到身材强壮高大的都争着先要,剩下矮小的没人雇,到最后还是由同地方来的强壮者,要求主家将矮小者夹带去,这就算分出优劣。马落校场更加清楚,“赤兔马”,“黄骠马”,“白龙马”,“青鬃马”,“乌睢马”是五种颜色的良驹,它约是千里马的品种中当然成了抢手的好马。其它非千里马品种就成了滞销的马,好坏也就分出来了。人才出众的骑手配上好的马这就更加相得益彰了。三国时候大将吕布人才出色,本领高强,他骑上“赤兔马”威风得不得了,人们评价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意思是人和马都好。我们的前辈根据传说和生活中亲眼看到的事实编出上述的老话告诉后辈用人和买马必得到人场和校场选挑。

贪吃懒做嘴唠嘈,到处人家混勿劳——贪吃,懒做,嘴唠嘈是三件不招人喜欢的恶习。你单贪吃但做生活勤快,为人老实嘴巴不乱讲话,雇你做工的人或许能欢喜你,他看在你一件坏,二件好的份上,会留住你帮他做。如果你贪吃又懒做,但嘴巴不唠嘈,雇你做工的人心里就不高兴,他要想办法辞退你,因为你没有帮他创造财富,你的挣进还是他付出大,亏本的生意他不做。你如果能改掉恶习变成不贪吃,人勤快做活卖力,嘴巴变得唠嘈一点,雇你的人觉得合算他可能还会留住你继续做。如果你贪吃,懒做,嘴又唠嘈,三件恶习你都沾上,不管到那份人家做生活,主人家今日不辞你,明日也要辞你,因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我们的前辈世事洞明,他们编出上述老话,敲儿孙们警钟,千万不能沾三样坏习惯,最后连混饭的地方都没有。

来源:  作者:  编辑: 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