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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老话(十五)
2010年11月26日 09:56:45     中国路桥新闻网

没有丑女挂篱头,只有丑男独只猴----旧社会我们台州男女的“性别比”大概是女的90%,男的为110%,所以丑的女性都能嫁出去,男士中一些残弱人,如跛脚、断手、麻子及个子太矮小,家庭又穷苦的都讨不到老婆而变成了光棍,农村中这种情况尤为普遍。因为是男多女少,所以丑女都能出嫁,她们自家骄傲地讲:我们女的没有嫁不出去的,只不过是所嫁的人家好坏而已。不至于嫁不出去挂在篱笆上没人要。而你们男人丑的讨不到女人只好像一只孤独的猢狲一样无人陪伴,因而形成了上述的老话。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残弱的男性少了,加上外地的女性很多嫁到我们沿海地区,男人的光棍的现象不大有了。

卖姜人吃姜芽,卖扇老婆用手遮----我们台州人过去生活非常俭省,卖姜的人家里有筐筐,担担生姜,但他们舍不得吃好的姜,只是吃装担时碰断的“姜芽”,姜芽的味道没有好姜辛辣好吃,但他们为了钱,只好自己吃差的,好的留着卖钱。卖扇的人大多是穷人,因为打蒲扇和织草鞋非常辛苦,清末路桥的翰林杨大人,曾在《路桥志略》上写下:“蒲扇草鞋,贫女生涯”。是靠这些东西换钱的,他们不肯将出卖的蒲扇弄坏,就是遇下雨和热阳猛照都舍不得用扇子去遮,而用手去遮,由此形成了“卖姜人吃姜芽,卖扇老婆用手遮”的老话。

桂园、荔枝好吃补,南货店倌变黄牯----桂园、荔枝都是福建、广东一带的水果,唐玄宗时,杨贵妃为吃新鲜的荔枝特命“千里马”由岭南送荔枝进京。“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讲的就是此事。那时我们台州的杨梅,味道比荔枝还好,但没有作为“贡果”。台州的文人曾作诗讲:“杨梅本是杨家果,却不攀宗媚阿环”。意思是杨梅气节硬,不趋炎附势。又讲“太真若得知此味,荔枝安得入长安”。意思是杨贵妃如果知道杨梅的味道,荔枝就进不了京都了。桂园、荔枝、杨梅都是水果,而不是补品,好象我们台州出产的“墨鱼鲞”是海货,也不是补品,但在江西九江一带却被当成“补品”,这是异地人的认为,如果桂园荔枝很补的话,那么卖桂园、荔枝的南货店倌他们经常吃这些东西,岂不壮得成了“黄牯”了。这是南北货业的行话以后延伸为老话。

动着捣臼豆腐磨,先请保长保队副----旧社会保长就是村长,保队付是负责治安,管兵役拉壮丁的副村长,他们横行乡里,经常到百姓家里“打秋风”,弄点酒肉吃吃,他们是“磨响就有糕吃”的人物,老百姓知道这些人惹不得,如果家里有红、白喜事,动着捣臼捣糕,磨豆腐办菜,必定要先请他们,不然他们会给你“穿小鞋”,甚至报复,所以百姓总结出这句老话“动着捣臼豆腐磨,先请保长保队副”。这是对不劳而获长年吃“白食”的人一种讽刺。

买盐勿买醋,着绸勿着布,有得面衫呒得裤----这句老话是讲刻薄成家的人,第一代他很吝啬,他日常生活盐是要买的,醋可以不买。如遇着需要酱油醋时,他先买麻油,事后讲买错了,让店家倒回麻油,改买酱油醋,然后劲摇,使瓶里的酱油醋和麻油混合,这样可以醮海蜇等了。他们就是如此刻薄成家,积聚铜钿留给儿子的。而第二代有了家财后,就挥霍浪费,讲排场,他要享受,他穿绸料的衣服,布的不要穿了,而且嫖赌一齐来开始败家。到达第三代,祖上的物业都被第二代败了,所以第三代人又穷了。有得了面衫没有了裤,又形成“富不过三代”的讲法。

辞官不做,赐进士现在----科举时代,读书人未中功名的称“童生”考到七、八十岁仍旧未中功名的称“老童生”。在府里考取功名的叫“秀才”,省里得中的称“举人”,到京都考中的称“进士”。清朝时京都得中的有“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赐进士及第”,这是皇帝赐的功名称号。有许多府、县地方官大多是“赐进士”功名,他们在官场上若遇上司无故责罚,刁难、敲诈,经常也有辞官不做的,他们辞了官,但“赐进士及第”的功名未被革除,仍是一个有功名的人,他们仍自豪的讲:我官虽没有了,但功名你夺我不了,我还是赐进士现在。到了民国时期,虽然科举制度废除了,但有些官员辞官不做,他们认为自己有学历也讲“辞官不做,赐进士现在”,也有师爷一类的人,辞掉差司后也称自己辞官不做,赐进士现在。民国后讲这些话的人是牵强附会,没有依据的。

种田靠猪栏河泥,哄小人靠糖梗茡荠,送老丈姆要白鲞猪蹄----这句老话是经验之谈,农田如果长期施化肥田就会硬了,从此为种不起大稻。必须要靠猪栏和捻上的河里淤泥去改造土壤,使农田翻嫩。哄小孩用糖梗茡荠是最便宜、实惠的。那时候的人根本买不起现在的“娃哈哈”、“健力宝”、“上好佳”等高价哄小人的东西。所以采用糖梗茡荠。送老丈姆则要客气一点,要用“黄鱼鲞”和猪蹄代表鱼肉齐全,要显示女婿的大方客气。这是我们台州人在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留下了上述的老话。

嫩嫩饭好如粥,黄胖老公好如叔----嫩嫩饭是过去为省米所烧的一种饭,它没有硬饭那样香,但同粥相比它比较耐肚,不至于一下子就肚饿。国家困难时期,毛主席曾号召全国人民“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稀是稀饭,就是粥,但劳动的人们吃了稀饭,上餐等不到下餐,吃干饭又没有这么多的米。所以只好烧嫩一点的饭坚持做生活,他们认为嫩嫩饭比粥好。黄胖老公在他老婆眼里是比不上别人家灵活的老公及自己家的小叔们,他们好象是硬饭,但丈夫却能把挣得的钱拿到家里来养家糊口,他就象嫩嫩饭虽比不过硬饭,但比生活上“自管自”,不能照顾她的小叔要好一点,因而形成了这两句老话。叫做“嫩嫩饭好如粥,黄胖老公好如叔”。

黄胖人的气力,独个人的吃食----过去有一种黄胖人,他不是生黄胆肝炎等病留下病容,他是“练武禁尿”后形成的一种相貌。黄胖的人往往很有力气,武林中流传着一句话:“一不打黄胖,二不打和尚”。因为这二种人都有可能是武林高手。另外还有“黄胖日头晒死人”的讲法,意思是看看不猛烈的阳光却有晒死人的火辣,这也说明黄胖人的气力和黄胖日头差不多同样要命的。独个人的吃食也是好的,因为量少,烧起的东西都是清清爽爽,就是一碗面,一碗糕,单独烧起的总比大锅烧出来的好吃,这句老话是说明黄胖的的气力和独个人的吃食一样是好的,提醒人们不要轻视黄胖人。

吃别人的汗都吃出,吃自己的眼泪吃出----这是讲有一种人非常自私,大凡别人请他吃馆店,他就会专拣贵的东西吃,如鲍鱼、鱼翅、葡萄酒他都要,反正他不付钱的。而且吃得满头大汗,样子非常不雅观。当别人要吃他东西的时候,他吝啬、心痛,会借故“烂皮”,推辞溜走,当人家吃他贵价东西的时候,他心痛得差点眼泪都会流出来。吃自己和吃别人的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来外国人的AA制是比较先进,他们是平均付钱,非常实在。他们没有眼泪和汗也不铺张浪费。这句老话是提醒人们要“汗都吃出”必会有“眼泪吃出”的时候。

来源:  作者:  编辑: 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