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欢笑的人 |
2010年12月09日 13:43:08 中国路桥新闻网 |
那个繁星点缀的夜晚,破旧的校舍,她拉着男友,躲过手电筒的一道道光,以及追逐的学生们的欢笑,这个捉迷藏游戏划过了青春与时光,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无论是甜蜜的爱情还是难以忘怀的师生情谊,都是那么值得回味,无论身份转变,工作轮替,这些记忆始终是动力的来源与生活的休憩。 她是路二中校长———何丽红,身材矮小,肤色暗淡,略显憔悴和沉默,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关切,在她的肩上,是让路二中蜕变的课改。在这所学校,她的孩子们与众不同,因为她也与众不同。 1993年,她从台州师专毕业,好友们相约要把她送到分配的学校,但一行人几经周折却找不到学校,最后好不容易打听到,却发现学校连校门都没有,难找是肯定的。低矮破旧的两层校舍,简陋的食堂,来自周边的农家子弟学生,伴随着凌晨凄厉的杀猪声,她的生活自此开始,这就是路二中的前身———被称为“田野学校”的马铺中学。 “我曾经的理想职业是记者或者律师。”回忆起过往,何丽红身上干练的气息慢慢消失,“后来也的确有很多机会离开讲台,有一次甚至都已经安排好要离职去深圳了。”真正挽留住她的,是她的学生们。在星空之下,他们笑谈人生,在冬夜的食堂他们一起包饺子,情感已经超越了师生,如朋友一般,即便是简陋的生活环境也带来快乐与充实。 这不仅改变了何丽红的人生轨迹,也坚定了她教改的决心。2007年,何丽红成为路二中的校长,在时间的荡涤之下,路二中完成了从曾经的“田野学校”向城区“窗口学校”的转变,同时转变的还有学校的教学风气和社会、家长对学校的价值评价。一所学校好不好,只要看看学生的成绩就行了,这成了普遍的认可,这也意味着一旦教改失败将会严重影响路二中的声誉。更何况作为一名老师,怎么可以拿学生当试验品?反对的声音、巨大的压力,压得何丽红喘不过气来。 毫无疑问,她可以拒绝,安然地在校长的位置上平稳坐下去,但是学生在课业重压下的失落欢笑呢?这是他们的青春,也是所有人曾经有过的青春。在一座海边城市培训的间隙,她出来透透气,下意识地买了一个贝壳制成的鹰和一个十字架。何丽红这样解释:“似乎是意识深处的想法让我买下了这两件,鹰代表了有所作为,十字架代表了我来受难。” 不久之后,堪称轰烈的教改在路二中全面实行,教师退下来,学生走上去,这段时间是何丽红最为忙碌的。“我整天就是转,一个课堂一个课堂地转过去,不是看教室的纪律,而是看老师有没有放权,学生有没有参与。”她以女性独特的细致审视着学校和学生,也审视着自己,她说,“我一直反对压迫式教育,从当上校长起,我就从来不谈成绩,成绩固然重要,但是育人才是教育的根本。对于老师的评价也一样,在我看来,学生对老师的满意度和老师上课的生动与否更为重要,当然学生成绩优秀自然是锦上添花了。” 这样的教学文化对教改同样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放开了课堂,学生们的表现翻天覆地,原本的沉寂被生动替代,学生的表现欲得到了释放,老师与学生的互动更为生动,平时成绩不那么优秀的学生也能在课堂上找到自己的位置。与何丽红的脚步一致,学校和课堂同样在转,而且越转越快。这让她瞬间以为回到了过去,无所不谈而有包容多样的交锋,充满人情味的师生之情,这是发自内心的暖意。 教改之后的两年,路二中成为路桥进步最快的学校。而对于何丽红来说,则是一年比一年更为忙碌,与对学生和老师的包容相反,对自己近乎严苛的要求,让她每天就如一架满负荷的机器般运作。她有一个账本,这个账本记的不是什么账目,而是每天必须完成的工作,少则六七件,多则20多件。“记忆力有些衰退了,更可况事情实在太多,也根本记不下来。”她笑着说,无奈中却透着干练。 何丽红实在太忙了,即便是一个小时的采访,也不断被电话打断,有老师来签字,有学生家长来问询,忙完又回到座位,却常不记得谈到哪里。她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给了学生。回到家,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温暖的三口之家,对着电视连续剧,似乎就应该放松下来,但这氛围却时常被她破坏,她看上去总是心不在焉,总是心有所思,总是走神。“真的觉得愧对家人,特别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一安静下来,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学校的事情,这已经是一个难以改掉的习惯。”何丽红说。 付出代价也意味着总有回报。去年,学校组织5位学生给老师们上课。讲台上,学生侃侃而谈,问的问题不但独到而且深刻,是前来听课的老师们都无法想象的。只有何丽红怀着另一种情愫,那是欣慰和欢喜,因为这是对她付出的回报,也是她收获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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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作者: 编辑: 项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