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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的美学与美学的恶
2014-09-11 15:24:04 来源: 编辑: 盛栋磊
  □叶雷

  推荐理由

  在《恶的美学历程:一种浪漫主义解读》这本书中,作者彼得·安德雷·阿尔特探究了各种类别的作品,诸如悲剧、侦探故事以及幻想小说、恐怖故事和战争报道等,恶的美学通过放纵、逾越、重复和讽刺改写的结构得出了一个大致轮廓。

  哲学家弗洛姆曾说:“凡服务于生者为善,凡服务于死者为恶。”如果坚持伦理学的取向,“恶”根本就不可能有美学的价值。然而“美”,并不是客观唯物的,而是主观唯心的,它是人们对自己的需求被满足时所产生的愉悦反应的反应,在这个角度,“恶”又不失去一种美学的可能。正因为如此,黑格尔关于“恶”的美学,便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认为恶是乏味的、无意义的,不允许成为艺术的对象;另一方面,黑格尔又说:“假如他们通过内涵丰富的伟大性格和目的得以提高和得到支撑,那么在人们的想象中就还能够了解和忍受。”

  黑格尔的矛盾,正好成为古典主义文学与浪漫主义文学关于美学的分际。也许正如美国学者布尔吉姆说的一样,“谁要试图对‘浪漫主义’予以界定,那么他必然进入一个危险的区域,而且这里已陷入了许多牺牲者。”所以,柏林自由大学校长、现代德国文学教授彼得·安德雷·阿尔特,在《恶的美学历程:一种浪漫主义解读》一书中,并没有尝试去界定“浪漫主义”,而只是在这一背景里,追溯了“恶”的起源与发展,揭示了一种非道德文学的秘密。在这个秘密里,恶的美学在其价值的彼岸渐渐浮现,美的另一种历史从欧洲现代派的阴暗面被讲述出来。

  全书33万多字,530个页码,是一本大部头。更糟糕的是,作者作为例证的大多数作品,如《神谱》、《女巫之锤》、《博纳文图拉德的守夜》、《万灵药》、《智利地震》等等,我们可能并没有读过,甚至连中译本都还没有,以至于阅读的过程中难免有陌生感。但是,作者的厉害之处,正在于理论的逻辑非常清晰,对那些文学作品中艺术形象的剖析非常深刻细腻,并将黑格尔以来的近现代西方哲学与美学思想贯穿其中,以至于并不妨碍我们对作者主旨思想的把握,并可以收获许多人文社科方面的系统知识。

  正因为“恶”具有一种展现“美”的可能,所以作者梳理之后发现:“自浪漫主义以来,恶就是一个吸引人满怀兴趣地进行艺术渲染,并得到无数人同情的客体。在浪漫主义的作品中,充斥着魔鬼和吸血鬼、幽灵和重生者、谋杀者和疯子、玩世不恭者和撒旦式的人物、着魔的人和蛊惑人心者。犯罪、暴力和亵渎神明、打破戒律、疯狂和黑弥撒都是浪漫主义经常采用的主题。”在浪漫主义的作品中,恶的美学通过放纵、逾越、重复和讽刺改写的结构得出了一个大致轮廓:在每一朵恶之花的绽放中看到未来的希望。

  《卡门》具有浪漫主义文学衬托“恶的美学”的模式意义,也是我们相对比较熟悉的浪漫主义作品,“恶”的具体表现、“恶”的心灵透彻、“恶”的巨大动力,都凝练于中。冷静的审视,卡门就是一个“恶”的化身:她能让一个前途无量的军士成为强盗和杀人犯,能指使情人干掉自己的丈夫;尽管原来的情人愿意为她献出生命,但只因移情别恋便宁死也不再爱;只要有利可图,她就不惜牺牲色相,而且她的牺牲不仅要用对方的金钱来补偿,还要直取对方的性命。背景则是,卡门是一个完全没有受资本主义文明侵蚀的波西米亚女郎。

  浪漫主义是自由的精灵,生命的舞蹈,情绪的体操。于是小说作者便赋予了卡门这一“恶”的美学价值:在交织剽悍质朴的西班牙民风中谱写了一首热烈奔放的流浪者之歌,彰显了原始生存状态自然人特有的“野性的美与活力”,表达了一种对完全忠于自我的本真的生活方式的追求。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加上对异域风情的倾情描绘,奇美情节的巧妙设置,巧妙的将“恶”还原为一种被迫害的象征,成为人们同情的对象,也使《卡门》这部篇幅不长的小说昂首屹立于世界名著之林,幻化为一朵永不凋谢的“恶之花”。

  如果说我们仍抹之不去对“恶的美学”的担忧,那么,“美学的恶”比“恶的美学”就更可怕了。在书的第七章“不道德文学的道德含义”中,作者对奥斯维辛之后“恶的美学”和伦理学准则进行了思考,后现代的模仿,扭曲了“恶的美学”的价值判断。文学作品对“恶”写的越来越直白,甚至是“很黄很暴力”,已经失去了游戏性的幻想,不能再作为“成功艺术活动的标准”。“恶的美学”向“美学的恶”演化,实际上是要把我们的价值粉碎,那么我们就必须思考了:“美学的恶”,界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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