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30度
对不起,我终于要开始说巴黎了。
巴黎这道“盛宴”,迟迟没有开动,是因为真的不忍触及。我没有犯文艺病,也没有其他各种“毛病”,不需要一杯红酒配甜点来徐徐讲述那香街的奢华魅惑,不需要再讲述那个迷离到极致的巴黎。其实目前为止,巴黎给我的感受还是一个向往已久却一直没有好好探究的梦想之地。
人人都知道,巴黎是一座独具魅力的城市,我也不愿再重复自己观巴黎风景后那些廉价浅薄的感受。之前我并不赞同“巴黎比欧洲大多数城市都值得细品,比它们都有韵味”的观点,因为所听非所得,我不信。很多人都告诉我,如果在欧洲只能选择一个城市逛的话,那必然是巴黎。我亦不以为然。久居巴黎的一个朋友说,你在外省才算像是在真正的法国,在巴黎太像生活在国内了,因为那里太多中国人,各种中国美食。我还是不解。
来来回回,我已经和巴黎有过三次交集。我长居的城市不是巴黎,然而,身在法国,又怎躲得过巴黎这个城市无所不在的辐射影响。
初次抵达巴黎,正值深夜,疲惫和困倦共存,带着憧憬入眠。第二天一早,匆匆赶往南特,一路看到的是晴天下飞驰而过的蓝天绿树湖泊景色,心里默默和巴黎说着再见。那个时候,充满了更多对将要亲密接触的南特的期待和略微惶恐。巴黎这个过客,并没有让我一见钟情。我只在巴黎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自此以为要很久才会再想起去这个城市逛逛看看,对大部分人心心念念的巴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第二次,途经巴黎去德国。在等转车的几个小时里,可以选择一个景点,毫不犹豫的,我们搭乘地铁,选择了去看埃菲尔铁塔。仅仅一两个小时近距离接触巴黎的地标,之后就离开去新的目的地。第一眼,我就被它惊艳了,也不能免俗地在这个地标下拍摄了许多影像。之后想起了罗兰·巴尔在《埃菲尔铁塔》中的描述:“作为目光,物体和象征,铁塔成为人类赋予它的全部想象,而此想象全体,又始终在无限伸延之中。”这本书讲述了铁塔建成前后的传奇性历史 ,他的表达相当新奇有趣,书中对埃菲尔铁塔现代化的空间和巴黎丰富的历史相互穿插,彼此交错印证了时间的痕迹。
我对那些深涩的、精悍独特的符号学译解的表达记不住太多,却清晰记着一个小故事。巴尔说莫泊桑总是喜欢到埃菲尔铁塔上去用餐,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里是巴黎唯一看不见埃菲尔铁塔的地方。这样一个略带黑色幽默的小段子,足以说明埃菲尔曾经多不遭人待见。特别是埃菲尔铁塔初建的时候,名流们联名抗议,认为这是一个粗鲁庸俗的形象,拒不接受,而今埃菲尔铁塔却成为了巴黎的标志。罗兰·巴尔还说到世间的物件,比如照相机和建筑,都是单纯出于看或者被看的目的性,唯有铁塔是兼具两方面的阴阳完全之物。虽然略感怪异和不解,然而我真正站在铁塔前,靠近铁塔的时候,才发现远观和近看的奇妙不同之处。不仅仅是埃菲尔铁塔,很多景物,距离产生的对比感觉无所不在。我仰视,俯视,看见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新奇。
第三次,在生日那天到了巴黎。那次,我走进了香榭丽舍大街,住在了凯旋门附近,而后几天匆匆忙忙拜访了几个公司和机构,那是一次别样的旅程。而对我这样一个永远对外部世界保持着好奇心的人来说,那真是奇趣不断的巴黎之旅,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那时候的埃菲尔,是雨夜依旧明媚耀眼的存在;那时候的埃菲尔,是从某知名公司玻璃窗外看出去那样的孑然独立。
埃菲尔铁塔是多面的,描述不清的。我想任何时候,它都是一个沉默的存在,却被人们赋予建筑之外更多的想象。你眼中的铁塔是浪漫的,那就是浪漫的,你眼中的铁塔是奇异的,那就是奇异的。
然而直到此刻,我依旧不明白,巴黎到底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