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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别中了阿特伍德的“诅咒”
2016-04-27 16:27:46 来源: 编辑: 朱思颖

    □胡艳丽

  与其说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是加拿大的文学女王,不如说她是属于世界的文学女巫。她擅长于调制文字的巫药,投放未来人类灭绝的幻影,在迷雾重重的人心欲海中,探寻能够拯救苍生的诺亚之舟。

  在《洪水之年》中,阿特伍德描述了一个充满诡异色彩的未来之域,她称这个没有根基的时代为“洪水纪”。此时,世风沦丧,人们纵欲狂欢,人与人之间彼此倾轧,人吃人、用人的尸体炼油、偷走人的器官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被人造基因合成的生物层出不穷,各种近似“巫蛊”之术的致幻毒品,大行其道。

  一群先知先觉的“亚当”和“夏娃”已经感受到了“无水之洪水”即将到来,他们在秘密的楼顶建造空中花园,践行绿色环保、自产自用的生活方式,尽可能远离现代科技及用品。当“无水的洪水”预言成真,即史无前例的病毒迅速在世界蔓延之际,数以千万的人在一夜之间死亡、融化。这场“洪水”,其实是一场人造的灾难,当生物学家习惯了操控生命,利益集团习惯了利用科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牟取暴利,一场失控的病毒传播早已埋下了伏笔。人类亲手为自己持续数百年、数千年的疯狂画上了休止符。

  托比和瑞恩成了这次大灾难中的少数幸存者,在接下来的历险中,她们见识到了更荒凉也更荒谬的世界,到处危机四伏。

  作者以时间为笔,画了一个带着小尾巴的岁月轮盘。在循环往复的时光中,夏娃第六,即托比徐徐展开自己的讲述,她少年时父母双亡,外出打工受尽欺辱,直至遇到亚当第一……她是悲哀命运的承受者,同时也是坚强、勇敢的抗争者、反叛者,更是独立思考者。在托比的背后还有一个如同双声部合声的女孩瑞恩。相对于托比的冷静理智,她更为天真,感情更为挚热,对友谊也更为忠诚,然而在人与人之间的是非恩怨纠缠中,她往往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受友情关照的幸运者。

  作者通过两种视角的轮流叙述,串起了书中的各色人物,连缀起了一场命运交织的荒诞大戏。如果说托比代表的是理性,瑞恩则代表的是感性。她们双双存活于危机四伏的世界,经受诸般凶险的考验,与幸存的有志于拯救地球的“疯癫亚当”汇合,则象征了人的理性与感性相结合所产生的伟大力量,以及人性中的善良、心存的希望,是真正载人渡洪水的方舟。

  “疯癫亚当”是阿特伍德的偏爱,他们是地球的主动拯救者。相比夏娃,他们更有手段,更有力量,当然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也会行非常之事,比如架空“亚当第一”、另起炉灶、破忌等。他们试图利用生物技术以暴制暴,甚至邀请科学家发明了吞吃沥青的小虫、咬啮汽车轮胎的老鼠。这是对文明的破坏也好,救赎也好,“疯癫亚当”都未能以其螳臂挡住人类朝向覆灭飞速行驶的车轮。

  “疯癫亚当”其实是一种危险的“物种”,当善念占据他们大脑时,他们会拯救生命、保护环境,但假若他们心中的恶念滋长,心魔占据主动,他们同样有能力对环境、对生命反戈相击,就像书中利用生物学家作恶的大型公司那样。

  在书的结尾,为恶者已然逝去,少量自然派的“园丁”成功渡劫,一种新的崇尚自然的人种开始繁衍生息。然而这是否也预示着人类的命运又陷入另一次生死循环?这些新人类,谁又能保证他们在掌握科学技术,拥有超越其他生物的能力之后,不重蹈旧人类的覆辙?他们如何能扼制自己欲望的命门,不再将自己设定成自然的中心?

  全书在荒诞的氛围里行进,然而在这未来时空中,我们却分明看到了今天的影子。越来越多的流感、越来越多的病毒,在医院里排起长龙等待诊治的病人……这些都是人们违背自然规律,对地球过度予取予夺种下的恶果。阿特伍德对未来幻镜的描写,其实离我们真实的生活并不遥远。

  纸醉金迷,夜色阑珊,夜越深,人间世界就越不真实,无数的欲望在夜间疯涨,吞噬着白日的阳光,挤压着曾经由规则与秩序建构的世界。这既是阿特伍德笔下洪水纪年里的“风景”,也是现实社会的扭曲投影。今天是未来的雏形,昨天是今天的预演,在人类命运的时空维度里,假若我们不拆除辗压其他生命的车轮,阿特伍德“恶毒的诅咒”难免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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